天气一冷,桌上的水果便被柑桔们接管了。柑桔家族阵容庞大,它们的亲戚还有橙和柚子。在广东话里,柑和桔的发音很接近,不懂的人听了一脸懵。它们的共同特点,是都有酸甜的口感,暖色的外皮,皮囊内藏着芬芳的精油物质。
日本最古老的诗歌集《伊势物语》中有一首小诗:
五月桔柑熟,闻香暗断肠。当年红袖小,也有此浓香。
诗很简单,骨子里是日本文化中那种清寂的美,什么香能让人有“断肠”之痛呢?一颗小小柑桔,香甜之后的底子里有也有隐隐的酸涩。而这酸涩才是生活的味道。热情和凉薄哪种才是人生的真实?
说起柑桔,中国比日本更有发言权。中国柑桔产区庞大,广东新会是其中之一。新会柑特别之处,在于它是陈皮的原材料。
历史贸易中特称“广陈皮”,为历代医家所推崇,被奉为道地药材,以广东新会县所产为上品,早在宋代便是南北贸易的“广货”之一,行销全国和南洋、美洲等地区。现在,随便去一家香港药材铺,每一家都有陈皮,非常普遍。陈皮不算贵重,但是可入药入菜,能开胃生津。
新会柑还有一出妙用,就是跟茶跨界,做成青柑茶,俗称小青柑。
每年夏末,将熟未熟的青柑有着远远胜于成熟红柑的清新香气。小青柑柑皮的油性物质很重,带有极强的精油类属性。把果肉挖出,柑皮晒干,塞入茶叶复烘,彼此吸收香气。柑+茶的组合,柑果的清香,加上熟普的醇厚或红茶的甘甜,滋味浑然天成,就显得相得益彰,彼此光环加持了。
很多人对柑橘的酸甜果味道保持着特殊的情愫。例如用红茶配合着香柠檬油调制而成的伯爵红茶,有着高扬的柑橘味道;韩国人则会将柚子皮和蜂蜜,制成蜂蜜柚子茶;台湾的客家人很早便将虎头柑掏空填入茶,制成酸柑茶,带着美好的想象成为新年的必备之物;在广东云浮一带,有将柚子挖空果肉,放入茶叶,风干制成柚子茶。
都是田间地头朴实的智慧,即便是商品化,原料不同、工艺不同,味道不尽相同。
新会地处南亚热带季风气候区,西江的洪水、潭江潮水及南海的海水共同作用,决定了新会的土壤兼具多种土壤成分类型,光、热、水充沛,是柑桔生长的相对高温区,但温湿条件充足,非常利于新会柑形成油胞粒大、油室饱满和芳香浓郁的质量特色。在被制作为陈皮之前,新会柑刚刚挂果不久,便是小青柑的制作原料。
新会柑皮芳香油含量高、味芳香,是人们喜欢小青柑清新味道的主要来源。但它的味道也很容易盖过茶的味道,自然也会掩盖不良口感,成为劣质茶的天然“掩体”。所以市场上的小青柑往往良莠不分。
我们想做一款填充好茶叶、香甜可口的小青柑茶,清透、干净的茶,配上青春洋溢的青柑,会更让人喜欢吗?塞进去别的茶是不是也同样别具风味呢?去年夏天,我们让这成为现实。
我去到了新会,带着红茶、绿茶、白茶、普洱四大类共17款茶,这些都是我们深入到云南、福建等茶产区精心挑选的好茶。他们都是获得了有机认证的茶,以此来确保茶的原料,干净,放心。
在新会,我们首先确定了加工商,柑之林,这是一家技术派龙头企业,更关键的是,他们是新会拥有柑林最多的企业,且大多分布在核心产区。手里有地、有柑林,方能确保不受青柑价格波动的影响。
我们定了核心产区天马村的新会柑,把这17款茶以两种不同工艺做成了34款小青柑,再按照同茶类进行对比。经过多轮筛选,喝掉了两桶饮水机的水,最终选出了两款小青柑红茶和两款小青柑熟普,带着四款样品,我们回到了北京。
在北京的办公室,我们约请19位评审,大家一起试喝。再票选出大家认可的小青柑红茶和小青柑熟普。
也就是今天这两款小青柑。熟普版是来自云南普洱市思茅地区,是年春天的原料,清透红艳;红茶版小青柑,红茶是滇红工艺,拥有典型的焦糖香气,是年春天的原料,也自云南普洱市思茅地区。两款所用的茶原料都同时拥有欧美、美国、日本和中国有机认证的茶叶。
这两款小青柑他们都拥有新鲜水果的口感,是令人心情变好的香气。那股原本淡淡的清新味道,会混合着茶的味道逐渐变得浓郁,好似每一个水分子都在争先恐后地开裂,释放出更多更多香甜味道。
青柑采摘的时间在夏天与秋天交替处,既有夏的热烈,也混合了初秋的清爽。时令饮品总会让人觉得大自然的美妙。
漫长的冬天夜晚,冲泡一壶小青柑,释放出诱人的果香与茶香。这时候,我总觉得小青柑就像我们逝去的年华。青涩而又懵懂的日子里,我们相伴,相思,相离,在那个年纪经历着纯真的爱恋,如同刚刚成熟的柑橘,清香、美丽,但又带着些斑驳。
所以,“前任”不说也罢,都是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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